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半個爹

關燈
半個爹

“下流就下流!”

“我又不是就下流這兩天。”

“不想看我下流,你應該在察覺到我的瞬間,就滾得遠遠的!而不是在這裏嘴上罵我下流,身體卻誠實地湊過來,你賤不賤?”

“賤皮子、賤骨頭,也別叫鬼王了,叫賤王吧!”

“賤賤賤,王八王八……”

鬼舞辻無慘罵你一句,你能噴他十句,直把他氣得臉色鐵青,後槽牙咬得咯咯響,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。

可他終究也只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。

陰鷙冰冷的目光惡狠狠剮你,霍得扭頭,不稀罕跟你計較。

“哼!”

你這才鳴金收兵。

拉起不死川實彌的手,送他回家去。

到了家。

你沒有進去。

將圓鼓鼓的錢袋子,以及搶來的日輪刀,統統都塞到他手裏:“拿好,最近這段時間,我可能都不會過來了。”

“你剛剛看見的那位武士,是鬼殺隊的獵鬼人,專門為了獵殺我這種吃人鬼而存在……”

“可你也沒吃人啊。”

不死川實彌不自覺出聲。

他握緊你給的贈予,小臉還有被驚嚇過的蒼白,卻還是糾結道,“……一定非殺你不可嗎?”

你笑而不答。

轉而說起其他:“你那父親有跟沒有一個樣,身為家中長子,你的母親和弟弟們,都要靠你來保護。我教給你的東西,你可以試著模仿模仿……就算天賦有限,無法習得,能化為己用也是好的。”

“實彌,這世上多的是比你父親還可怕的食人惡鬼。”

“你身後還有那麽親人,只有你強大起來,才有可能保護得了他們。”

“不然……”

說著。

你頓了頓。

摸著他發頂,眸光促狹,肩膀更因笑一聳一聳的,“你就只能賣身給我,做我的專屬血包,才能勉強保護得了親人。”

“還是不了吧?”

“那太丟男子漢的臉了。”

不死川實彌小臉漲紅。

把頭一甩,不給你摸了,惱怒瞪著你:“我才不會賣身給你!你這家夥根本不靠譜!!”

說罷。

憤然沖進屋裏。

你笑得花枝亂顫:“那我要是靠譜了,你是不是真的就賣給我了啊?這個好這個好。嘿,你嫌我不靠譜,還可以選擇一哥啊!他很靠譜的,不如你賣身給他……”

“我才不要!”

屋裏傳來他憤怒的咆哮。

你更開心了。

小孩子跳腳真可愛。

就算鬼舞辻無慘不知何時湊過來,梅紅色的鬼目居高臨下睥睨,恨不得用鼻孔看你,嘴裏也還說著讓人不快的話,也不能讓你生氣分毫。

“我警告過你吧?”

“無論你向誰傳授那該死的日之呼吸,我就會把他們殺得一幹二凈。”

你直接蹦到他背上,讓他馱你:“沒忘呢沒忘呢,我又不是什麽很賤的鬼,專用別人的性命挑戰你的底線。”

“我教的他月之呼吸。”

“只不過,他大概率也是學不成的。能從中獲得啟發,學個風啊水啊的,就已經足夠了。”

“畢竟,我只是想他能自保,免得我不在的時候,被其他鬼摘了果子,又不是想讓他來獵殺你。”

“要知道,我可是被繼國兩兄弟親自教導過,可即便如此,我也沒什麽大出息,哪怕是開了斑紋,也沒能在你手裏活太久,最後還是被你一鞭子捅死了。”

“而他,一個只得了二手傳承的小雞崽子罷了,就算學了日之呼吸,又能翻出多大浪花?”

說到這裏。

你雙手捧住他的臉,使勁揉啊揉,“無慘,緣一都死了那麽久,你能不能別整天ptsd啊?”

“拿出你鬼王的風度來!”

“讓他們一只手……”

“閉嘴!”

鬼舞辻無慘才不聽你的。

你砸吧砸吧嘴。

他不聽就算了。

好言難勸該死鬼唄。

他鬼舞辻無慘,就是一只短命的該死鬼,嘿嘿嘿嘿……

這樣想著。

你撩開他鬢邊被自己弄亂的卷發,別到耳後,俯身在他緊繃的側臉上親了口:“一哥在哪裏,你知道的吧?我要去那裏。”

“別碰我,惡心死了!”

回到景信山。

你原本是想直接卸磨殺驢的。

奈何他是鬼王,幹啥啥不行,跟你對著幹第一名。

他非要見黑死牟。

你不稀罕作陪。

扭頭就去繼續偷窺山下的樵夫一家。

正偷窺得津津有味呢,身後不期然傳來一道大力。

你一個踉蹌。

險險抓住紮根陡峭山坡的荊棘,才不至於被推落山坡,摔成破布娃娃。

而等著你爬上去,果不其然就瞧見了鬼舞辻無慘那張惡毒的嘴臉。

“幹什麽啊你?!”

“把我摔死了、曬成灰,對你有什麽好處嗎?”

你可氣死了。

你明明那麽識時務,都沒去打擾他們會談,他憑什麽這麽對你啊?

手上被荊棘紮出來的一個個血洞,雖然傷口早已愈合,但那種劇痛還殘留在你心底,疼得你齜牙咧嘴。

而你又不是肯吃虧的鬼。

吼完他,就兇殘地撲上來,從波棱蓋兒,直啃到胯骨軸子!

勢必要他付出血的代價!

你不知道鬼舞辻無慘發什麽瘋。

直到他耷拉著臉離開,你才從黑死牟嘴裏知道一個可能的原因。

——他在記恨你吃獨食!

你呆楞原地。

好一會兒,才回過神。

抱住身側的黑死牟,喟然長嘆:“真踏馬小心眼啊!”

黑死牟:“……不可無禮。”

你才不管。

腦袋埋在他胸口蹭啊蹭:“他可是鬼王啊,活了成百上千年,什麽好東西沒吃過啊。我好不容易找到個稀血果子,只是沒邀請他一起品嘗而已,他就跟我甩臉子,甚至恨不得把我推下山坡摔死……可他搞了十二鬼月,也沒見他大度地分我一半啊!”

“噫,好歹毒一鬼王!”

“這世上怎麽會有他這麽歹毒的王八羔子啊?”

“我果然還是小瞧他了!”

“早知道他是個愛醫鬧的臭傻逼、繼國緣一的狗、不中用的廢物點心,卻沒想到他能垃圾到這個地步!”

“唉,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啊!怎麽就遇到了他這個狗日的呢?慘啊,好慘啊,為了從他手裏討生活,我踏馬活得跟狗一樣!”

“嗚嗚嗚……我要給自己寫個大大的慘字!”

正悲從心來呢。

你忽的從黑死牟懷裏仰起頭。

長睫上還掛著一滴淚,要掉不掉的,眸子卻在閃閃發亮,“一哥一哥,我們生個孩子吧!讓孩子來繼承我們的悲慘命運!”

“有人比我過得慘,我就舒服了!”

黑死牟被你跳脫的思維搞懵。

還沒來得說點什麽,就被你興致勃勃摁了下去。

十個月後。

那時候。

正值新春。

夜晚的風已經不再帶著冬日的料峭。

你從繁盛的櫻花從中冒出頭,笑著人比花嬌,示意他趕緊過來。

黑死牟走過去。

就見你顯擺般揭開捂得嚴嚴實實的羽織,露出其中兩個還在酣睡的小嬰兒。

黑死牟:“……”

“一哥一哥,快看快看!”

你扯著他的袴角。

見他半蹲下來,笑盈盈牽起他的手,小心翼翼觸摸小嬰兒比雞蛋還要細嫩的臉蛋,“瞧啊,他們都是你的孩子,跟你血脈相連!”

黑死牟怔了怔。

卻又很快就收拾好情緒。

很平靜地在你額頭彈了下,並不用力:“……別胡鬧,給他們送回去。這樣小的小嬰兒,你養不活。”

“不急不急。”

你歪頭沖他笑,眉眼彎彎,“一哥,看著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就在眼前,是什麽感覺啊?”

黑死牟不想回答。

可他不回答,你就不撒手。

倒不是不能強行從你手裏扯出來,只是他又擔心拽得你摔個狗啃屎,惹你不開心,當場發瘋,只好陪著你蹲在地上。

黑死牟沈默下來。

許久之後,才無奈道:“……並沒什麽特別的感覺。”

你皺眉。

覺得他在說謊話:“不可能!我看見跟你血脈相連的孩子,激動得整宿整宿睡不著,就想把他們偷出來……作為一個外人,我都這麽激動,你說你一點都不激動,怎麽可能呢?”

“所以,我才說你太優柔寡斷。”

六眼鬼目靜靜看你。

黑死牟輕撫著你蹙起的眉心,“你總是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多管閑事……”

“結弦,縱然他們跟我血脈相連,可距離我以人類身份活在的時候,已經過去好幾百年,我留在他們體內的細胞也已經近乎無。就那麽一點淺薄的血脈,並不足以讓我對他們另眼相待。”

“況且,他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,不是嗎?”

黑死牟的話並不激烈。

和聲細語、循循善誘。

甚至,還透著一股單純的“為你好”。

可你聽在耳裏。

不由得紅了眼眶。

總覺得自己又成了個外人。

不可言說的悲傷湧上心頭,眼淚更是說掉就掉:“怎、怎麽就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呢?”

“就算你留在他們身體裏的細胞近乎無,可他們終究也是你的後代吧?”

“我知道,我從始至終都只是個不流入的外人,根本無法插足你們的兄弟play之中,可好歹我也是你的繼子啊。”

“都說亦師亦父,你可不就是我半個爹嗎?”

“你的事,就是我的事;你後代的事,當然也是我的事啊……我關心在意他們,怎麽就成了優柔寡斷、多管閑事?”

你越說越傷心。

哭得也越發悲悲切切。

黑死牟被你的話震在原地。

好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他倒是寧願你說自己是他們的半個小媽,也不想聽到你說自己是他的半個女兒。

沒辦法。

這個比喻對於他這種守舊派來說,著實有點過於新潮了。

黑死牟:並不是很喜歡……

你:我喜歡我喜歡!

無慘:還說你不是死變態!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